——内蒙古“呼革案”平反的启示与呼吁
1996年4月9日晚，内蒙古呼和浩特锡林南路诺和木勒大街旧式女厕所内，发生一女子被强奸致死的重大恶性案件，呼和浩特警方将前来报案的18岁青年呼格吉勒逮捕，两天之后警方确认呼格吉勒就是杀人凶手，并称犯罪嫌疑人对罪行供认不讳。同年5月23日呼格吉勒被一审判处死刑，6月5日内蒙古高原二审裁定“维持原判”，6月10日呼格吉勒被押至刑场，从案发到执行死刑，仅仅只有62天！
9年之后，2005年10月23日，特大系列强奸抢劫杀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赵志红，在呼和浩特市被赛罕区公安分局刑警抓获。被捕后赵志红所交待的第一起杀人案就是呼格吉勒图案，即“4·9”毛纺厂女厕女尸命案！一时间引发了媒体和社会对呼格吉勒图案的广泛关注，本就不相信自己儿子是“强奸犯”的呼格吉勒图父母，从2006年5月24日开始进京上访为儿子伸冤。2011年，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组织5名法官成立呼格吉勒图案复查组。2014年11月20日，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宣布，经过对呼格吉勒图案的申诉审查，认为本案符合重新审判条件，决定再审。
12月15日上午，内蒙古高级法院向18年前被冤判错杀的内蒙古青年呼格吉勒图的父母，送达了呼格吉勒图案再审判决书。再审判决主要内容：一、撤销1998年内蒙古高级法院判决呼格流氓罪、强奸罪、故意杀人罪罪名；二、原审被告人呼格吉勒图无罪。在宣布呼格吉勒图再审判决无罪后，内蒙古高院副院长赵建平当面向呼格吉勒图父母致歉。
对于一个当年不满19岁即被冤枉判刑并执行死刑的年轻人及其家属来说，这个判决来得太迟，但终于还是等到了。我们为这起冤屈终于得以昭雪感到欣慰，也对内蒙古高级法院的判决表示欢迎，更为从真凶现身到平反昭雪竟然需要长达九年的奔走与等待而感到痛心。
民生观察工作室注意到在接下来的新闻发布会中，当有记者问到呼格吉勒图当年受到刑讯逼供的情况，以及那些违法办案人员是否会承担刑责的时候。内蒙古高级法院发言人李晨表示：是否有刑讯逼供和违法办案的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下结论。据悉，内蒙古已启动呼格吉勒图案追责程序，有媒体称当地公安厅将调查呼格案全体办案警员。由此可见，关于呼格案的追问与关注，还并未结束。
从1989年的滕兴善案，到1995的聂树斌案，1998年的佘祥林案，2003年的孙志刚案……最近更爆出“文革时三女生当年揭发老师‘奸污’自己，四十年后齐出面澄清‘诬告’替老师求平反”的新闻。其中的主角——现年81岁的符福山老师，已为自己喊冤上访了四十年！
我们不仅看到冤假错案的频繁出现，更可悲的是其当事人甚至连“辩白伸冤”的渠道都十分匮乏。如果不是有良知的法学家，媒体记者持续不断的呼吁，不是辩护律师的勇敢抗争，不是公众舆论的高度关注，不是死者家属的不懈坚持，类似内蒙古呼格吉勒图的冤案可能不会有平反的一天。
中国的司法公正，只仰赖于法官的判案时所秉承的公正与良心，个别冤假错案的的修正平反，是远远不够的。依法治国，其目的应该是尽可能的保障公民的合法权利不受侵害，而不是满足于一时的政治需要。民生观察工作室在此呼吁国家深化改革，建立独立的司法体系和透明的监督机制，并设立更为完善且严格的死刑核准程序。除了尽量避免重大冤假错案的发生之外，更要尽快建立更有效率的纠错机制，对已经查明的冤假错案的相关责任人进行追责，并对受害人亲属作出相应的补偿。
民生观察工作室
201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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