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年仅25岁的黄某在四川成都市龙泉驿区的绿道自缢,死者留下一张遗言纸条,纸条上写着:“别害怕,我是自杀。我真骑不动了,本来想找人少、树不错、风景又好的地方,真走不动了。”。这短短几行字,击中了无数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引发网络关注,网友表示,“看到她的遗书我真的一下就流泪了。”“25岁女孩,公园自缢,现场留有遗书!看着真让人心酸,她是真的走不动了……”“重压之下,落到个人身上就是一条命啊,不能想像当时她的心情。”“不到绝望走投无路,谁会这么想不开,逝者安息吧。”“唉,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愿安息。”
警方称,查明死者生前系自由职业。在官方语境里,自由职业听似浪漫,但在现实里,它往往是“没工作”的另一种说法。没有稳定收入,没有社会保障,没有未来可期。没人知道她最后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长期积压的孤独、窘迫与无助,最终压垮了她。那句“真走不动了”,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现实压迫下的无声悲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共国家统计局公布8月青年失业率数据。与黄某的自缢同样令人绝望的,是那组冰冷的失业率数字。青年失业率接近19%,而30至59岁稳定在3.9%。这说明存量岗位被上一代人牢牢占据,而新增岗位严重萎缩。年轻人想进入社会,只能面对不断收缩的通道。既得利益群体牢牢固守岗位,而青年只能在夹缝里挣扎。更荒谬的是,当青年失业率在2023年冲破21%时,当局选择的不是正视问题,而是“暂停发布”,等到重新统计时,把全日制学生排除出去,让数字“好看”一些。失业问题被技术性粉饰,而不是实质性解决。极权体制下,真实从来不重要,稳定才重要。失业青年不被当作“需要帮助的群体”,而是被当作“可能制造动荡的风险”。于是,统计数据成了维稳工具,而不是社会镜子。修改口径就是为了降低数据,掩盖危机。
即使在“缩水”统计口径下,失业率仍逼近20%。换言之,真实的失业率必然远远高于公布的数字。那些“灵活就业”者、放弃找工作者、“全职儿女”们,都被排除在外。数字可以修改,现实不能伪造。每一份虚假的统计背后,都是一群群真实的青年在挣扎。当局修改统计口径,掩盖真实情况,直接导致青年困境被“消失”。他们的痛苦无法在公共空间得到表达,他们的命运无法在政策层面得到回应。极权体制把青年从“国家未来”降格为“维稳风险”,这就是这个国家最残酷的现实。
一个个体的死亡和一串统计数字,表面上似乎毫无关联。但如果我们把这两则新闻放在一起,就会发现这就是中国青年的处境与命运——极权统治下的经济下行,把年轻人推向了无路可走的边缘,而他们的绝望,却被制度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个人问题”。这是整个社会危机的风向标,昭示着青年一代,正被整个体制抛弃。
青年困境的根源,并不只在经济波动,而在极权体制制造的结构性陷阱。一个正常的社会,至少应该提供三样东西:公平的机会、基本的安全网、自由的表达空间。而在中国,这三样恰恰都不存在。中国经济确实面临周期性问题,但在极权体制下,这些问题被进一步恶化。政府把资源用在维稳和大规模无效投资上,而不是创造就业。外资撤离,民企失去信心,青年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流动堵塞,教育、就业、社会上升通道全面僵化。拼搏和才华不再是关键,权力与关系才是决定命运的筹码。青年一代即使再努力,也只能发现自己困在“拼不过关系”的现实里。极权体制制造“沉默的社会”,公共空间封闭,媒体不能报道真实困境,青年不能自由组织,抱怨和抗议被视为“不稳定因素”。当问题无法说出来,就会积压在个体心里,变成无助和绝望。极权教育塑造的是“服从的个体”。当困境到来,青年被教导“要忍耐”“要自责”,而不是质疑制度。于是,绝望成了自杀,而不是反抗。这是极权制度的必然逻辑。它不关心青年,它只关心权力。它不会把青年视为未来,只会把他们视为风险。于是,一个个黄某走向死亡,一串串数字走向虚假,而整个社会走向冰冷。
中国青年在中共极权统治下成为被牺牲的一代。他们面对经济下行的无力、社会结构的压迫、公共空间的封闭,最终只能用沉默、逃离,甚至死亡来回应。个体的自缢与集体的失业,是同一个制度机器运转的结果。极权统治把青年推向绝境,让他们在“真走不动了”的绝望中,用生命写下一个社会的悲歌。
黄某的自缢,是整个世代的缩影。女孩的遗书写道“别害怕。”但我们必须害怕。我们必须害怕一个体制能把年轻人逼到这种地步。我们必须害怕一个社会在不断制造这样的死亡。她的死亡,不是一个孤立事件,而是整个世代的写照。她说“走不动了”,其实是整个中国青年在说他们被压得透不过气。当青年一代都在说“真走不动了”,这个体制还能走下去吗?它可以屏蔽舆论、修改口径、依赖维稳机器,但它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一个抛弃青年的国家,必然走向衰败。
“真走不动了”,是全体中国青年的心声。当一个政权把最年轻、最有活力的一代逼到死路,它的未来,也就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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