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8日星期四

丁香医生被禁言 网民为其抱不平

8月9日,知名的健康医疗领域的科普大号丁香园集团旗下微博账号“丁香园”“丁香医生”“丁香妈妈”“丁香生活研究所”“丁香园用药助手”5个丁香园系列微博账号突然全部遭到禁言,平台信息提示,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该用户目前处于禁言状态。

丁香园旗下被禁言的微博账号“丁香医生”粉丝数量为596.7万,微博账号“丁香园”粉丝数量为217.1万。除微博之外,此前每天向用户进行内容推送的“丁香园”“丁香医生”“丁香妈妈”“丁香生活研究所”四个微信公众号9日起也停止更新。另外,丁香医生的官方抖音账号最后更新的时间也停留在了8月5日。在抖音平台上,“丁香医生”粉丝数已达到958.6万。页面显示,“该用户已被禁止发布作品”,违规处罚说明显示“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平台暂停该账号发布内容。”

据丁香园官网信息介绍,丁香园是中国一家数字医疗健康科技企业,最初成立于2000年7月;2006年,注册医生会员人数超百万;2012年6月,面向大众及患者的药品信息工具“家庭用药App”上线,后更名为“丁香医生”。2018年,丁香医生新媒体矩阵粉丝量突破3000万。官网显示,成立20年来,丁香园服务上亿大众用户,并拥有550万专业用户,其中包含210万医生用户,占国内医生总数的71%。

丁香园此次在无预警遭到官方封禁,由于丁香园此前曾对受到中国大陆防疫专家与官媒大力吹捧的「连花清瘟」提出质疑,今年4月上海暴发疫情时,丁香医生曾在文章中称“连花清瘟占去三分之一的运力”。4月17日,丁香医生还在其官微发布了“不要吃连花清瘟预防新冠”一文,指不应向健康的群众发放连花清瘟,因其不能预防新冠病毒,还可能带来副作用,因此声名大噪,该文一经发布,生产连花清瘟的“以岭药业”股价随之大跌。更重要的是丁香医生质疑、批评当局的清零政策,而清零政策是习近平为二十大连任党魁而顽固坚持的防疫政策,所以丁香园系列被禁言被质疑是官方在二十大前的维稳动作所致,丁香园前内容总监也在微信朋友圈暗示此次禁言与“内容导向性问题”有关,因而引起网民的强烈关注,一度登上微博热搜榜首。

网民为丁香医生遭到禁言感到不平。有网友指出丁香医生是目前国内少有的优质健康科普渠道,这种难以预测和应对的随机封杀会让已经步履维艰的科普领域遭灭顶之灾。还有网友讽刺丁香医生被封无非就是在努力“推崇现代医学”罢了,但这样的原因越想越觉得悲哀,就如同人们困于“要算政治账”的疫情生活一样,科学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权力必须指导科学。有网民认为丁香医生,和其他各类科普的公众号,最大的硬伤就是讲科学,在如今厉害国的环境下,坚持清零封城政策的制度下,讲究科学,就必然和厉害国管理层以及利益集团相冲突。有网友戏称“说实话当然会被党封禁啊”,居然敢挡党财路,中国人民只能怀念。也有香港网友戏谑“真的好文明,只是遭禁言,在香港是国安公署出动国安法移送。”

在问答网站知乎,《如何看待「丁香园」系列账号被禁言?》的问题超过700万网民浏览,有1311个回答。华盛顿大学WWAMI医疗仿真模拟教育学院高级研究员赵子臣回答说:“希望丁香医生能尽快度过这个「难关」。在我所认知的范围,有温度、有知识、有态度、而且是科学严谨的医学科普,丁香医生当之无愧。#丁香医生加油#”。

外科医生Nulli Cedo回答说:“在中国做医生的人想必都和丁香园有点渊源。丁香是中国医生的早期BBS,是医生灌水讨论疑难杂症吐槽工作学习生活的地方,甚至作为一个在海外学医的中国医学生我也经常使用,甚至在读书时期还用过丁香的执业医师考试的App刷过题,用过用药助手查过药品。丁香在不会混BBS的老一辈的医学前辈中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丁香在几年前开始全面展开做对C端的医疗科普,包括子品牌丁香医生,用轻松有趣的语言和图片,专业医生顾问作为编辑,为广大老板姓解答了很多普遍但是有认知门槛的问题,甚至作为一个医生的我有时也会煞有介事的学到点东西,有些对于亲戚朋友经常问,但是我又解释的不是特别清楚的,我会直接查“某病”和“丁香医生”,然后直接把链接给他们发过去,通常都能解答大部分的问题。在我使用丁香园网站和他们的后续产品的这十年,我只知道丁香为我提供了一个和同行交流的平台,帮助我巩固了医学知识,更安全的用药,并且为我的病人和家人,以及广大的中国老百姓在一个信息不对称的医学环境中有效的进行了医学科普,而且在每一次伤医事件中都为广大医生群体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

Nulli Cedo还说:“我不知道这次丁香全网被封是因为触犯了哪条法律,不过我很想知道具体是哪条——丁香作为一个公众自媒体,想必诉求和每一个中国公民是一样的,公平公正的待遇,希望执法部门能够贯彻依法治国的国家方针,就算是死刑也能有理有据。我希望丁香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面对恶势力孤身走暗巷,不跪的对峙绝望,继续的为中国百姓做医学科普,不忘初心,并且茁壮成长。这次丁香事件让我想起2012年底南方的一份报纸的消亡史一直很喜欢他们的新年献词希望他们的结果有所不同。”

网民月光博客回答说:“这事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至今我们还不知道“丁香园”为什么被禁言。如果是发布反中医言论,目前中国的法律法规并没有反中医违法的相关条款,如果是因为langya病毒,很多国营媒体也发布了这个病毒的中文名称,但也没背禁言。现在,很多人开始落井下石,这种行为是很不理智的。塞缪尔•亨廷顿曾说到,只要价钱合适,资本家会出售绞死自己的绳子。而现在的中国,很多人正在免费向别人赠送可以绞死自己的绳子。”

网民远山回答说:“大家总说丁香医生夹杂私货。所谓的理由呢,也不过是替外国人说话,贬低中医之类的。其实吧,丁香医生夹没夹私货,我是没看出来。但是某些人天天放夹杂私货的信息,你们不也一样吃的挺香的吗?丁香医生,不过是说了一些大实话,这个实话,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动摇了一些人的观念。所以才会被那么多人憎恨。所以啊,不要触犯上层人的利益,不要动摇下层人的观念。这才是智者。比如司马南这样的人。向司马南老师,张维为老师,陈平老师,翟山鹰老师学习。”

网民猫猫king在微博发表的已被删除的帖子说:“我让我妈关注了丁香园、丁香医生、丁香生活研究所公众号,这是一个50岁农村女性唯一能获得科学、有效、简单易懂的医学、生活相关科普信息的途径。这几个账号一夜之间被消失了,我想到我的同行们,他们突然没有了工作,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就业环境这么不好,能很快找到新工作吗?他们有没有房贷车货,有没有老人和孩子要养?我想到像我妈一样的人,她曾经是那种孩子发烧了会给孩子吃鸡苦胆或者在屁股里塞一瓣蒜的人,她坚信中医常年喝中药,喝到后来肝的功能都不太好了。关注丁香医生之后,她知道什么是带状疱疹,知道闭经之后要赶紧摘节育环,还问我,有没有打hpv疫苗。”

猫猫king的帖子还说到,她想到这个时代,大象真的隐身了,它可以沉默着收缴任意一个人的财产、智识、人生,它想让一个行业在一天内死掉就真的可以做到,它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大的力气,只要先捂住对方的嘴,它的拥趸们一一我们热情的、激愤的、被彻底洗脑永远热泪盈眶的网民,就会自动成为它的帮凶,每个人都自发听令,落井下石。多么恐怖啊?我们难道没有法律吗?有人做错了事,法律不会制裁他们吗?有人没有做错事,法律不会保护他们吗?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让一个又一个人消失吗?有人说丁香医生“精日”、“写错过很多东西”,你当然有不看的权利,有发微博骂它的权利,但你没有封禁它的权利。让人说话,人有说话的自由,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以为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常识,这几年见识了太多的傻逼,依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家都认识字吧?大家都是人吧?怎么会不懂呢?我只能告诉自己,有些人并不是人,他披着人的面目,像野兽一样活着。不懂什么是文明,不懂什么是人应该有的感情。他们可悲又可怜,不需要也不值得被同情。

作者蕨代霜蛟在其微信公众号“蕨经”发表的已被删除的文章《丁香飘零》说,监管部门若发现丁香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基于具体事件具体规则随时介入,如果有必要的话。这本来就是监管部门的存在意义所在:迫使企业和机构合规,合规整改后依然可以运营,而不是最后在一种模糊而付诸想象的氛围里动辄上升到家国层面的诛心,这样根本无法预测和应对的随机操作,对于已经步履维艰的科普内容领域很容易成为灭顶之灾。

蕨代霜蛟的文章还说,丁香有问题,但这个领域至今各种竞争下来,我可以摸着良心说丁香总体是体面、较真、严谨、有社会责任感的。不是说没有比它更严谨的,但普及广度和信息储量不及它。丁香团队做了不少努力、带来过不少真•正能量、debunk了不少无益甚至有害的陈年迷思的。这一点我有没有夸张,相信所有人自有判断。说实在,这一两年在我看来丁香说话已经畏畏缩缩、尽量低调,日常看得出在花力气完善自我aunttea机制,但没想到。是的,其实不可能想得到,一定是没想到。这次就算勉强想到,下次还会没想到,总有一天会没想到。只要你坚持想要真正做科普的话,你中就一定会发现那是个彻底的paradox、而且sisterless。

作者项栋梁在其微信公众号“基本常识”发表文章《这些年,丁香医生都做了些什么?》,文章总结了丁香医生作为中文健康科普绝对意义上的第一品牌,扎实地为这个社会做的贡献:社会贡献之一:建了一个可靠的医学知识库;社会贡献之二:为医生搭建了现代医学科普平台;社会贡献之三:为市场树立了尊重科学的良性标杆。文章指出,这个工作不是丁香医生一家做的,但丁香医生绝对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丁香医生在商业上的成功也鼓舞了非常多科普博主,使得用爱发电的科普逐步走上用商业发电的可持续道路。从这一点出发,说丁香医生功德无量,我认为不算夸张。春天还会再来,期待丁香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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