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3日,我给徐州市看守所打电话,问余文生律师有没有被投入监狱?徐州市看守所说,已经被投走了,但是不告诉投到哪个监狱了。许艳经过一下午,多个地方打电话,最后在下班点前,确定余文生被投到了1045公里外的南京监狱。那么多国际部门和人士的帮助,中国司法还是没有把余文生投到他的户口所在地北京的监狱。听到这个消息,我伤心的哭了,同时也决定立即去南京监狱要求探视余文生。
2月4日,许艳在一位朋友的陪同下,到达南京监狱现场,要求探视余文生。南京监狱先是以疫情为由不让探视,我的表示是,疫情可以通过核酸检测和其他方式防范。南京监狱,同样以考虑保障疫情安全,2个月安排探视一次,我的表示是,如果没有法律规定,那就依据监狱法一月探视一次,疫情的安全,同样可以用多种配合防护的方式去做,而不是剥夺家属的法律探视权。
因为我是3日夜里2点买的火车票,4日早晨,中午都没有吃饭,我累的也不管形象了,直接坐在南京监狱门口马路边上等,我决心一定要探视到,因为我已经3年没有见到余文生了,如果以疫情为由继续阻止,那我有可能未来一直都探视不到。
后来,南京监狱的警察让我一人到办公区,经过约3个小时的谈话,确定2月5日上午同意余文生和我视频会见。期间,因为这天是春节中的小年,警察知道我一直没有吃饭,就把他们的工作餐给我订了一份,回去前并让我带一份饭给我一起去的朋友。3小时期间,南京监狱的警察对我很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幼稚还是他们的工作到位,把我因为余文生没被调到北京监狱的火熄了一些。
2月5日,3名警察和许艳,从南京监狱大门口,穿上标准的医务防护服,戴上防护镜,带着口罩,测体温,健康码,行程码,鞋底消毒,进入南京监狱会见区,之前看到有运货车进入南京监狱前,对车进行喷雾式消杀。南京监狱对疫情防控做的确实挺重视和到位!
2月5日上午9:30-10点,警察联系好视频连线,让余文生和许艳,会见了30分钟。这是余文生律师被投到监狱后,在南京监狱的第一次探视,也是继2021年1月14日徐州市看守所视频会见一次后的,被关押3年来的第二次会见。
电脑里的余文生律师也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背后坐着2个人,也穿着防护服。我们露个眼睛,我的防护镜里还有热气,看东西不太清楚。
我坐下后,没有说话,余文生在对面先对我喊:老婆。一会,又连续喊了两声老婆,也不说别的话,语气自然平静,不急不忙。我又忍不住的开始说话了,我怕3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听他喊老婆,什么别的话没听到,这北京至南京,往返2000多公里的路程,只为这30分钟探视,多么珍贵的时间啊!
我先告诉他,我2月3日知道他被投到南京监狱,2月4日就到达南京监狱要求探视的,我说我听到你被投到1045公里外的南京监狱,还是没有把你调回北京监狱,我都悲痛的哭了。余文生用安慰我的口气说:我当时和他们说了,希望到北京。我当然也明白,五也决定不了,也是无能为力。
我看余文生律师的神情和平静的语气,他对被投到南京监狱心态比较平静。不像我,气愤的只想骂把余文生投到南京监狱的决定者,简直是没有人性、无耻。
然后,我告诉余文生律师,马丁·恩纳斯人权奖的事情,我用了很长时间,向余文生介绍我所了解的马丁·恩纳斯人权奖,所有有关这个奖项和人士的情况,他听的过程中,认真仔细,多次点头,表情轻松,听后诚恳说:感谢这个奖,感谢国际。
然后我问余文生,南京监狱与徐州市看守所相比,情况怎么样?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余文生说:“南京监狱的条件比徐州市看守所好很多,也有热水,吃的也比徐州市看守所好很多,就是肉太少。因为刚到南京监狱,还属于14天隔离期,不能看书,不能运动,每天除了坐着就是站着,非常累,坐的屁股都有问题了,可能隔离期后会好一点。说住的人太多,因为他刚去,现在一直睡在地上。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进南京监狱体检,做心电图,需要把衣服撩起来一下,肚皮就露了一下,结果回去就拉肚子了。南京监狱的警察对他没有特殊照顾也没有欺负,正常对待。刚进南京监狱的时候,有个狱友对他不好,有点冲突,现在好了”。他好像还说了句,南京监狱关的都是重刑犯。
对此,我要求南京监狱,能依法和人道的,立即把余文生安排到床上睡,地上太凉,3年多的关押,余文生身体的虚弱已经抵抗不了地上的寒气。要求南京监狱调查对他不好的狱友只是偶遇个人间的冲突?还是有人指使故意欺压?
后面的时间我和他介绍了,荣幸与捷克副大使约18国官员见面、见到美国副大使、德国大使、法国大使、瑞士、国际组织和国际法律人士联名信、等国际对他案件的关注与帮助,和律师等人对他的带话,看得出,让困境中的余文生很开心也给予他很多信心,他很真诚的说了句:感谢国际,感谢公民社会。
我打印了几张孩子和学校的照片,南京监狱让我带进去,对着摄像头让余文生看到了,对此,我和余文生都很开心。
南京监狱这次视频探视,没有让余文生坐审讯椅,也没有戴手铐,我看后心情好一点。
不过,从视频中,余文生举起的右手看,右手太白,而且现在非常瘦,骨头印都能看出来,我除了担心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缺少晒太阳的那种状态,我更担心,会不会因为现在右手残疾颤抖,很多东西不能做,导致右手肌肉萎缩?所以我要求南京监狱,能依法和人道对余文生律师右手给予治疗,必要情况下,向有关部门和领导提出释放余文生回家疗养治疗右手,保住右手和右胳膊不残疾的申请。
余文生现在共缺4颗牙齿,还没有装新牙,南京监狱对关押人员每次吃饭时间有限制,他牙齿不方便吃饭,非常受影响。我要求南京监狱能尽快人道的同意给余文生装新牙。因为牙齿是在3年多关押期间掉的,我希望中国政府可以考虑出治牙费用,但是,如果不出,妻子许艳仍然同意自己出治牙费用给余文生装新牙,请南京监狱能尽快人道的给余文生治疗牙齿。
这次探视,余文生对我很关心,多次主动喊我老婆;说,老婆,我爱你;老婆,我天天都在想你;老婆,让你受苦了;老婆,你辛苦了;谢谢老婆;多运动;少吃猪肉;还有……
许艳本来在火车上,写了一个要求把余文生调回北京监狱的申请,准备给南京监狱和江苏省监狱管理局的,南京监狱现场没有收,后来我放弃去邮寄了,因为,中国司法在国内那么多人和国际友人的帮助下,还是决定把他关在南京,不调回北京,这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这次从北京到南京探视一次,我在火车上都没舍得吃饭,去时早晨、中午没吃饭,回来时依然早晨、中午没吃饭。共消费:1578元。但是,1045公里路途遥远的阻碍,依然阻止不了我每个月从北京去南京探视的决心,我会坚持去行使一个月一次30分钟的探视权,这是如此珍贵的30分钟,我不能放弃,或许这让我们以后,对时间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许艳对南京监狱、中国司法及有关领导的诉求是:
1、要求依法和人道的把余文生调回户口所在地、家人居住地,北京的监狱。以此减轻这个家庭的经济和身体负担;安抚这个家庭的受迫害程度。
2、要求让余文生律师不要睡地上,立即安排睡到床上。
3、要求尽快人道的给余文生治疗牙齿,并尽力不让右手残疾且更加恶化。
4、让南京监狱的被关押人员多加点肉吃。
谢谢大家的关注与帮助。
许艳
2021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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