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成立五年的新中国,结束了朝鲜残酷的战争,全国百姓欢呼在毛主席的教导下,迎接新生活的到来,王秀华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年代,貌似这个小生命会预示着未来繁荣昌盛的东方红太阳永不落下一样,给她的亲生父母带来无尽的欢笑。
欢笑的开端未必是幸福的起点,也可能是悲惨遭遇的开始,王秀华的母亲在以前有一个男人,当兵走后杳无音信,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高明,并且生有三女,谁也没想到以前的这个男人有一天会回来,并要接走十多年没见的妻子,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无数次成王败寇的故事继续了它的传奇,高明反抗的结果是以“挑拨破坏军婚罪”入狱8个月。高明的老婆和两个孩子被胜利者接走,而出生只有48天的王秀英由于无人照顾,只能送予他人抚养。
1975年,王秀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到远在贵州的母亲那里寻求一份亲情的呵护,可他现在的后父已经位居贵州省东林矿务局党组书记正厅级高位,由于从小没在母亲身边,所以亲情的成分比较少,并没有得到母亲和两个姐姐的好感,还由于自己参与政治运动控告自己的后父,被亲母驱赶出门。
21岁的王秀华被调到学校代课时,参加了那个年代的一系列红色政治运动,被政府打成“右倾翻案风”,在全矿、全校声讨批判,七六年被打成天安门“四·五”事件的反革命,并且通报全省,同年下半年,四人帮粉碎后,又被打成“四人帮”的干将,以给江青写黑材料等借口,被隔审半年,档案至今被注上“文革中犯了政治错误”这样的标签。
既然是政治斗争,就有政治迫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搞明白自己的身世(后父声称是她的生父),王秀华开始上访,因为上访状告自己的养父及证明自己的清白,被贵阳市检察院批准以“诽谤罪”非法审查加收监共计120余天,,就这样,84年的时候考上的北京八一电影制片厂,学没有上成。如果当年顺利上学,王秀华现在应该是不错的一个人生,然而生活没有重新选择。
在收监结束后,为了控制王秀华告状,贵阳检察院在发放薄上注明“王秀华犯了诽谤罪,因为患有精神病,免于起诉”。而后由公安局强行把她押送到贵州省精神病防治院,公安局人员在入院交接条上签字说明“王秀华患有精神病,因对家里和单位人反感,在精神病院万一发生事情,后果由单位负责”。
85年2月13日,王秀华被送入精神病院做精神鉴定,贵州省精神病防治院的结论为偏执狂,于同年4月5日入院进行电休克等治疗,就这样她被关押到7道门之深的精神病院,终日不见阳光,由于里边关押环境的恶劣,几次险遭疯子殴打,每次吃药的时候她都偷偷的放到舌头底下,等护士走后,在跑到厕所悄悄的吐出来,结果攒下了一大包药,7月20日左右,医院发现王秀华没吃药,气得就开始给她打针,一直打到月7月底。打针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当初一个礼拜打完后,她的身体都变成S形,身体也不能自理,并开始继续吃药,由于有好心的医护人员帮忙,王秀华一直往外寄材料投诉,并给她配了医院七道门的钥匙,她就瞅晚上没人的时候跑出来到贵州省委、省政府喊冤,让抓了回去,再一次出来后,王秀华跑到北京上访,相关机构给贵州下函,要求他们严肃办理此案,然而她却被贵州省当局再次送进去,然而呼喊还是起到了效果,再加上医护人员劝说,医院终于停止了对她打针。
85年下旬,全国精神病会议在贵州贵阳召开,贵州省精神病防治院当初被评为先进单位,作为这次专家团考察的对象,王秀华从跟她关系好的护士处得到这个重要的消息,当全国各地教授专家走进病房考察时,王秀华迫不及待的死死拉住他们,讲述自己的遭遇,并说明进医院是因为公安局递的条子,所以他们大胆的迫害我,专家问为什么关,王秀华回答,我说现在的父亲是后父,他们说是亲父,所以也没有化验 就把我送进来, 那么如果我诬告他了,法院可以判刑啊,那么他们不敢判刑,不敢开庭,就是害怕,所以就这样迫害我,连同实习在医院的大学生及医院的医护人员都一致认为王秀华没病。专家们经过开会研究,大约过了五天,全国专家团的建议反馈到省精神病院,他们说明王秀华逻辑、思维清晰、而且思维比较合理,不可能是精神病。有了全国专家的这份建议,贵州省精神病院最后以“确诊不清”为由释放了王秀华,这一天是85年11月29日,在经历74天“疯人院”遭遇后,她终于出来了。
出来后,王秀华到北京去上访,得到了最高人民检查院的一些领导的重视,1986年初,司法部法医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从新做了精神病鉴定,终于推翻了贵州省给的精神病鉴定,给了一个“偏执性格”的说法。面对这个结果,王秀华说“我都被你们关在医院了,我能不激动吗,是不是?其实他们这个结果还是偏向于贵州政府,因为在我被带去司法部鉴定的时候,检察院的人拿了一个文件,里面是介绍我的情况的,因为既然我是被迫害的,肯定是有人要承担这个责任。”
拿着这个还算“公平”的鉴定书,王秀华继续上访申冤,政府继续围追堵截。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的政府部门于1988年4月,以“诽谤罪”为由,判王秀华一年半有期徒刑,而荒唐可笑的是,这一年半的刑期,其实只坐了半年多,其余一年的时间由84年非法隔离审查王秀华的120天,加上精神病院的74天抵消。
出狱后,王秀华一直上访,经过最高法、堵截领导专车、写大字报公布真相等行为,在各方的压力下,高法终于受理了材料,但如今申诉30年,受理却并不立案,唯一的作为就是转回贵州省高法复查,然而复查的结果就是维护原来的判决原则。
据王秀华讲,漂泊在北京因申冤问题,多次遭遇非法软禁剥夺自由,仅2001年,非法拘禁就达39次之多,每次都超过24小时。而这只是比较轻的迫害罢了。
2008年3月8日,王秀华被贵阳驻京办抓回,3月10日贵阳乌当区公安局以“扰乱公共秩序”拘留王秀华十天,出来后政府劝王秀华别上访,遭到王秀华拒绝,3月27日,王秀华又被该局以“扰乱公共秩序”押送贵阳女子劳教所劳教一年。
2009年3 月20日,劳教期满后,因防止其继续上访,户籍所在地的贵州朱昌镇政府销毁了王秀华的老身份证、相片及档案,并且拒绝发放二代身份证给她,造成连租房都无法解决的困难。
为了争取拥有身份证的权利进行抗议,王秀华又被于2009年9月8日一直到2011年9月1日进行第二次劳教,在里面被科长特别关照,前后每天都有两名吸毒人员全程陪同。在劳教期满时,户籍所在地朱昌镇政府出动多名工作人员,截王秀华到一个养老院,由于王秀华在劳教期间受到摧残,导致肛门流血,他们才被迫勉强送她去贵阳肛肠医院治疗,全天候雇人看管,并在住院期间,盗走王秀华司法鉴定书、判决书等多项证据材料,在出院后被囚禁在朱昌镇农家乐四个多月,至12月24日释放。2011年12月29日,地方政府终于把第二代身份证给了王秀华。
2012年6月20日,镇党委书记在北京要王秀华签署了一个“息诉罢访协议”,内容有王秀华自愿放弃一切上访诉求,政府以贫困救助给予补偿五十五万元人民币,这些钱包括社保、低保安置费、医疗保险费等一切费用,如反悔政府将有权收走55万元人民币,还有追究王秀华的法律责任。
看似不小的赔偿,仔细一算,其实少的可怜,王秀华上访34年,这钱平均下来一年不到一万六,也就是说这个钱还不够王秀华的工资补偿一项,类似于养老、保险、住房等根本就没法赔偿,更别说遭受的侵害赔偿了,由于正值共产党十八大前夕,不签字就面临着继续失踪和更深的破坏,王秀华被迫签下了这“卖身契”,王秀华说我真心不想签,这个钱我吃饭了就没地方住,买房了就没饭吃,悲惨的人生已经走过多一半,剩下的日子不知道如何度过!
生在“新中国”的安定下,长在“旧社会”的环境中,挣扎在“与时俱进,依法治国”的今天,王秀华一生的时间都消耗在了“上访闹事”中,到底是人的神经出了问题,还是社会的主体神经了,我们从王秀华的身上至少看到主管着正义天平的“法律”已经变质。
2013年11月20日,来到北京的王秀华还在追求着自己的公平权益,以及被这个制度毁掉的一生,给太多的钱也无法弥补失去的东西,大好的青年年华上访到了两翼白白的老人,谁的错?谁让一个简单的案件,发展成毁人一生还没有解决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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