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有网民总结了当今社会流行的41个词汇而制作的“网络时代新名词”得到广泛传播。这些流行词汇是网络社群的口头禅,之所以引起不同社会阶层特别是青年人的集体共鸣,是因为它们反映了民众对社会现象的认知、情感和态度,成为民众表达自身处境的语言符号。
语言是社会的镜子。流行语作为一种独特的社会符号,折射出的时代特征十分鲜明,网络流行语是现实语言的延伸,直接反映了现实生活和大众心态。这41个网络时代流行语,是当代中国人特别是年轻人情绪与现实状态的一面镜子,从“打工人”到“牛马”,从“躺平”到“摆烂”,,每一个词都承载着一种情绪:讽刺、调侃、无奈,甚至是一种静默的反抗。这不是简单的网络流行语堆砌,而是集体情绪的表达。这些词语流行,不是偶然,而是社会现实的催化结果,是一个时代困境的缩影。
习近平治下的当今中国正处危机爆发的前夜,整个社会陷入苦闷彷徨中,一种普遍的集体迷茫,无力,甚至是绝望的氛围在弥漫。这41个网络时代流行语是民众对个体困境的调侃与无奈,也加深了集体的习得性无助与焦虑感。最典型的就是已红火了数年的“躺平”一词,反映了年轻一代对社会压力的反应。年轻人面对着高房价、高物价、高教育费用等巨大的社会压力,选择放弃传统意义上的奋斗,采取“躺平”的方式来抵抗压力。这种现象的根源,正是中共体制下对社会资源的极度集中和过度剥削,大量年轻人无法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中看到希望,选择放弃追求物质和社会地位的目标,转而追求个人的精神满足和最低限度的生存。
因此,这些流行语背后,揭示的是社会的不公平,反映的是中共政权全方位对民众的资源掠夺。从对劳动者的剥削,到对社会财富的控制,再到对信息和言论的压制,这些都形成了一个社会的闭环,民众在其中无法获得公平的机会,只能通过极端的方式来应对无处不在的压力。
流行词汇不仅反映了社会问题,也成为民众情感的表达载体。民众通过这些词汇表达了对不公平、压迫和掠夺的现状的不满与无奈,把他们的愤怒、困惑以及对未来的担忧传递出来。社会的不公与压迫不仅使得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也使得社会分裂和矛盾不断加剧。
即使这些流行词汇反映了中国社会在当下所面临的深刻困境,然而无论社会情绪如何强烈传递出民众对困境的反抗与呼声,但是这种强加于社会头上的桎梏只要中共还继续凌驾于人民头上就是牢不可破的。说到底,在中国目前种种积重难返的政治、经济、社会问题,定于一尊、官员贪腐、阶层固化、国进民退等等,都是中共这个极权主义制度榨取社会的必然结果。
这些流行词汇本身就是极权主义高压环境的产物。在审查和表达受限的语境中,用网络词汇作为“亚语言”,既表达真实情绪,也形成认同感。一个“牛马”的表情包,不仅是对自己处境的总结,也是在说:“我不是一个人在这样。”通过自嘲式幽默、隐喻化比喻、缩写梗、消极抗争等多样化表达方式,民众在中国这样特殊的环境下打造了一套既贴近现实又富有创造力的网络亚语言,这种隐秘的“亚语言”既能避免直接触及敏感红线,又能在受控语境下表达批判,有利于同温层内迅速传播,凝聚群体认同。
这种网络“亚语言”是中国民众特别是青年人群体在用自己的方式参与社会讨论,表达政治情绪与生活判断。这种看似消极的表达方式,恰恰是黑暗现实下最温和的对抗方式:既不暴力也不妥协,而是以调侃和自嘲,拒绝被规训、被同化。譬如“灵活就业”成为官方对高校毕业生失业潮的“口红式”包装时,青年人戏称这一词汇为“官方黑话”并加持,反映了他们对极权主义话语术的高度警觉与嘲讽。
所以网络“亚语言”是中国民众的日常微观抵抗。官方也加以高度警惕,网络话语权被视为中共意识形态安全的核心环节,任何隐晦的抗争表达都可能被解读为对统治合法性的侵蚀,因此网信办不断强化对网络新词和“烂梗”的清理力度,多次进行有针对性的打击、扫荡。2024年10月起,中央网信办联合教育部发起“清朗·规范网络语言文字使用”专项行动,重点整治“歪曲音、形、义,编造网络黑话烂梗,滥用隐晦表达”等不规范用语,动员平台清理热搜榜单、首页首屏和“发现精选”等重点环节的相关内容。
尽管官方整治力度空前,这只遏制了表层梗,中国网络亚语言在官方高压治理下依然韧性十足,核心词汇与隐晦表达迅速演变,仍在青年群体中顽强流通。在官方围剿下,民众以更隐蔽的方式延续亚语言实践,视之为常态化的“猫鼠游戏”而非实质性障碍。国际特赦组织专项研究指出,网民与审查机制的博弈使得敏感词汇在被清理后迅速更新迭代,官方围剿更多是对旧梗的清仓式清理,面对永无止境的梗文化与变体创新,实际上难以长期封堵。
网络“亚语言”这种抗争方式更多呈现为象征性的微观抵抗,对中共的极权统治产生的直接冲击极为有限,难以对体制产生实质性压力。有效的反抗就必须构建多层次、多维度、多主体的协同,真正的社会张力应是源自于多元路径的协同,涵盖从公开对抗到隐秘抵抗的不同层面。如何以多样性和创造性形式开展抗争剧目,是要依靠努力争取自由的中国民众通过不断的社会抗争实践去行动、挑战而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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