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6日星期一

袁奉初:二次入狱蒙难简述

出狱已经一个多月了。中共五中全会也已经开完半个多月了。鉴于目前恶劣的政治环境,及一些个人的其他原因。出狱后近乎于缄口默言,连我坐牢期间所遭受的折磨与苦难也没来的及写。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将它写出来,这是我的一块心病,否则我将对不起自己,也愧对历史,它将会弄得我寝食难安。

受民主思潮影响,我成为了自由主义者,为了捍卫人权与争取自由,自11年起多次联手广深等地同仁推动南方民主维权运动。

13年元月在郭飞雄的推动下,与袁小华刘运东等同仁前往声援南方周末报社。南方周末事件后来引起轩然大报,致使上千人连续几天聚集在南方周末报社门口示威、喊口号、发传单、演讲、表达政治诉求,后与其他同仁在出租屋遭到破门而入的便衣国保一顿暴打。

13年4月在郭飞雄的倡导下联手广州、深圳、东莞、衡阳、株洲、岳阳、长沙、武汉等地同仁拉横幅宣讲,要求全国人大批准《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及要求官员公布财产等政治诉求,造成大量市民驻足围观,引起了一定的社会效应。

13年5月与袁小华陈建雄一同被捕,获刑四年,郭飞雄作为南方周末事件与“八城快闪”的发起者被判刑六年,袁小华陈建雄分别被判刑三年半、二年八个月,我于17年5月刑满出狱。

此次在狱中多次遭到殴打、体罚、虐待,其中一次脑部遭到死刑犯重击,至今还时常头痛,还有一次脸部被牢头狱霸打的缝了七针,眼睛差点被打瞎。

由于17年出狱后我与陈建雄不堪忍受当地维稳部门对我们进行监控与骚扰,我们相约到有关部门反映问题,结果与有关部门的领导发生争吵,弄得双方非常不愉快。加之我们在此期间还发表了一些其他不同政见言论,出狱仅四个月的我再次身陷囹圄,获刑三年。陈建雄则被判刑三年半。

在湖北赤壁看守所二年,平心而论,我受到了公正对待,赤壁看守所管理现在相当文明,除了折金元宝(冥币)灰尘大没有防护设施外,其他一切都好。

再次入湖北咸宁监狱,其管理制度比以前愈加黑暗,对我与剑雄动用酷刑变本加厉,我亲眼目睹陈建雄被牢头暴打,由于与建雄兄不在一个监舍而无法施救。对我他们则痛下毒手。在湖北咸宁监狱,监狱方面对我进行严管。被殴打、体罚、虐待那是家常便饭。由于我不堪忍受他们的折磨,随即进行激烈反抗,痛批他们侵犯我人权,对我进行精神上与肉体上的摧残,然后我就撞墙自杀。他们鉴于我反抗及自杀,立即用约束带将我双手双脚捆绑住挂在窗户上。然后开监区大会,痛批我是“反革命份子”,“反党反政府”,还拒不“认罪伏法”,勒令其他犯人不许与我交往,不准和我说话,否则就要受处罚,检举揭发我“反动言行”的就可以加分减刑。

晚上被挂在铁架床上,由于铐的很紧,痛的我不停的呻吟甚至喊叫。牢天狱霸见状就使劲扇我耳光。还用臭袜子臭抹布塞我嘴巴防止我喊叫。狱警过来,冷眼旁观,说了一句这就是“反党”的下场,然后若无其的走了,对我的痛楚不加理踩。

白天还要跟着其他犯人一起出工。从车间到生产车间大约四百米,由于双手双脚被捆绑住,我只能蛙跳。狱警见我走的慢,跟不上大队伍,叫其他犯人使劲推我,由于四肢被绑住站立不稳,结果浑身摔的遍体鳞伤。到了车间之后,他们把我挂在窗户上,一挂就一整天。由于他们有心整我,约束带绑的特别紧,时值又是寒冬腊月(正值新冠疫情爆发之际)导致我双手血液不循环,肿的跟包子似的,痛的我撕心烈肺,咬牙切齿,不停的喊叫。他们就用胶纸将我嘴巴缠住不让我喊叫。狱警见我痛不欲生的样子,置若罔闻,还幸灾乐祸的说看你还反不反共产党,我说你们这是在对我使用私刑,这是违法违规的,是严重的践踏人权,侵犯法治的。狱警老羞成怒随即对我喷辣椒水,喷的我眼睛挣不开,不停的流眼泪,暂时性失明,打喷嚏,痛苦至极。

在此期间他们每天给我两瓢羹牢饭,不给菜,其目的是不想让我饿死,我当时本来就想死,那牢饭我也不想吃,就绝食。他们就给我强制灌食,嘴巴都给撬出血了,很难受。由于强制灌食很痛苦,后来我答应吃饭,他们又不给我吃饱,还是两瓢羹米饭,不给莱。搞的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段时间由于没有怎么吃饭和喝水,有一次上厕所想拉又拉不出来,结果拉出一大滩血。虽说在坐牢期间没油水几乎每次上厕所都便血,但这次便血尤为严重。

就这样被他们生不如死的折磨了七天。这七天可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煎熬,爱尽苦难。七天过后我被解除约束带,双手已大部僵硬麻木,动弹不得,肿的像包子,毫无知觉。至今我双手掌大部还是麻木僵硬的,己失去正常功能。这七天地狱般的生活在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七天让我看清了人世间的丑恶,看清了专制的邪恶。

七天过后我被解除约束带,被安排踩缝纫机做衣服。由于我双手掌失去正常功能,僵硬不灵活,加之监狱定的产量过高,正常犯人好多都完不成任务,何况我双手受过重伤,所以我完不成劳动任务,每天都要接受体罚。接受体罚不说,每天还要受到牢头狱霸的殴打和辱骂,逼我完成劳动任务。他们见我实在完不成劳动任务,丧心病狂的又把我关进严管室。白天在车间累死累话干一天,中午其他犯人休息,我则要罚站,晚上其他犯人早早睡觉,我则要罚站或蹲在地上到23:30才能睡觉,早上凌晨五点半就要起床罚站,每天早上半边小馒头,中午与晚上两瓢羹饭,简直是人间地狱。

就这样,在如此严酷的环境的下,凭着坚强的毅力,我终于熬到满刑,他们也网开一面让我活着出来了。

但出狱的我并没感觉到些许的行动自由。骚扰电话天天不断,上门约谈隔三差五,家门口装了两个带灯泡的摄像头(近期经过协调才被拆掉),门口每天都有人在盯梢,出门有人拍照,约谈时被拍照录音,亲戚朋友被他们发展成为免费维稳员,给我洗脑,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派出所还要给我抽血、按指纹,剪头发,堪验笔迹,做dna留档,说我是什么危险人物,要重点监控,等等一切弄得我焦头烂额,每天不胜其烦。

今日写此文并非无事生非,有恶意抵毁抹黑之意,实为澄清事实,还原真相,让世人知晓一位合法公民,在行使公民权利与政治权时,所蒙受的不白之冤,精神与肉体上所遭受的双重摧残,彰显了当今司法不能独立,沦为某些政治势力的打手,践踏宪法法律精神,藐视人权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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