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8日星期日

专访湖北十堰被精神病人姜天禄


采访对象:姜天禄
时间:2019年4月20日
地点:湖北省十堰市竹山县姜天禄家中

本网获悉,湖北省十堰市竹山县村民姜天禄,因多年上访维权,被竹山县政府及警方,多次关进精神病院打击报复。2019年4月20日,本网志愿者来到湖北省十堰市找到了姜天禄,对他被精神病的情况做了一次专访。内容如下:

志愿者:姜天禄先生你好!据悉你因为上访维权,被政府及警方多次关入精神病打击报复,请问有这一情况吗?你能介绍一下事情经过吗?

姜天禄:有。事情是这样的,2001年间,我的父亲姜正业的房屋地基、菜地等土地,遭到村霸姜正华的暴力侵占。事后,我父亲向警方报案但警方不作为,为此姜正业多次到竹山县信访局上访。在2004年8月的一次上访中,姜正业来到县政府想面见县长陈情,但县政府信访局领导黄宗周就跑过来拦截,并且奚落姜正业说:“县长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就是一个农民,没资格见县长。”在之后拦截的过程中,黄宗周对姜正业拳打脚踢,导致姜正业死在了县政府大楼门前。

父亲被打死后,我向警方及政府报案,但因村霸姜正华及信访局领导势力很大,与警方和政府人员关系甚密,导致冤案无法昭雪。无奈,我开始到十堰市及北京国家信访局上访。

上访后,我就被列为“稳控对象”。在2005年1月9日,我辖区的村主任及竹山县警方将正在上访的姜天禄抓到十堰市茅箭区医院精神病科强制关押,此后竹山警方及村领导又多次把我押送到精神病院及“法制学习班”关押稳控,最为密集的关押发生在2018年中,当年我被三次押送到精神病院整治,第三次出院后又被强制押送到县公安局“法制培训班”关押,之后又送到“大九湖”强制参加“技能培训班”。

志愿者:他们以什么理由抓你送去精神病院的?

姜天禄:村书记等人说我跟政府过不去,这就是精神病的表现。他们是在当天天黑以后把我暴力扭送上汽车,连夜驱车两百多公里送去的,扭送的一路上他们对我沿路走沿路拷打,还说“你胆敢跟政府过不去,你就是个精神病,你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到达精神病院后,他们把我关在一间房里让我坐在老虎凳上铐了6个多小时,最后可能是没有与医院沟通好,医院不愿接收我,才在半夜大约4点钟左右又把我连夜带回了竹山县家中看管了10几天。

志愿者:在这之后你又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关押了?

姜天禄:是的。此后因为我坚持到北京上访,竹山县政府维稳领导及我们村支书、公安局警察,多次到北京把我绑架回来,先关进“长城宾馆”,之后又与竹山县医院联系,转入了该院“精神病”科里关押、殴打。有一次,竹山县公安局刑警队警察刘宗斌(音),他酒后执行公务,一进房间就抓住我的头发,对着我的鼻子和嘴巴就是一拳,打的我鼻梁骨折、三颗牙齿脱落,血流不止,最后还把我的手脚用铐子靠住辱骂我,他说“你光给竹山县领导惹麻烦,给警方惹麻烦,害我们挨批评,给竹山县形象抹黑,看老子不打死你”,连番殴打后,我被打的吐了一地的血,鼻梁骨折、牙齿脱落、身体多处受伤,最后晕厥过去。

志愿者:你被关精神病院最长的一次是哪一次?关了多久?在医院里都有哪些经历?

姜天禄:最长的一次是去年2018年7月29日,我在北京上访期间,被竹山县城关镇政府人员赶到北京市,租赁一辆哈尔滨牌照的车,花了一万三千元“劳务费”,把我从北京绑架回来关进了辖区派出所,然后又把我押送到竹山县精神病医院关了8天,政府人员指示医院给我出具了一份虚假的诊断证明,说我患有“人格障碍”精神病。被关进该医院后,政府指示医护人员把我手脚都困在床上,轮番换人打我的脸、锤我的头,并且威胁我说“你来到我们这里就得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你看这病房里的人都被我们打怕了,被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敢说一个不字”。没办法,我只好仰天长啸对他们说“我不想活了,你们如果继续这样打我,有朝一日我出去了,你们也别想活命了”。随后几天,医护人员不怎样打我了,但是病房里却新来几个身上有纹身的黑社会人员,他们动不动就殴打我,一个人打累了就换一个人来打,还轮番用皮带抽打我。对这几个人,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有精神病,我怀疑是政府安排的黑社会人员伪装成精神病人进来,专门来殴打恐吓我的,因为他们不打别人,专门打我。再有,我在病房里上厕所也会被监控,他们生怕我跑掉了,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上厕所也不许我关门,由他们眼睛盯着我解手,这对我的人格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志愿者:你还记得你一共被关了多少次精神病院吗?

姜天禄:能记得的就有6次,其他的还有好多次,10多年来,因为次数太多我都记不清总共有关了多少次了。

志愿者:你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有没有被迫打针吃药的情况?

姜天禄:有,主要是强迫我吞服不明药物,这些药物进去我体内后,我就会感到浑身麻木,四肢无力,我怀疑这些药物有很大的毒副作用,它可能杀伤了我的某些细胞和肌体功能。还有,他们还曾在我身上扎了许多电针,然后通电给我做所谓的“电疗”,这种电疗一通电后我就浑身发抖,再过一会儿就会感到麻痹,之后还会有点舒服的感觉,电疗完毕以后,一整天都头晕目眩,还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且全身瘫软,有几次我上厕所都无力支撑,摔倒在厕所里,撞的身上多处起包。我平时身体很好的,日常都是在做重体力的搬运工,主要是帮客户搬运水泥、瓷砖等重型建筑材料,可以说是身体很强壮,在我没有被关精神病院整治以前,我从来没有晕倒的记录。现在,我已经无力从事搬运工这个职业了,我鼻子被殴打塌陷,呼吸困难,我的身体也在医院里被药物糟蹋坏了,我觉得是被药物和电击整治后留下的后遗症,如今我干一点重活就浑身冒虚汗,四肢颤抖。

志愿者:那你入院期间的费用是自理还是有关部门出资的?

姜天禄:政府出的钱,是他们强制把我搞进去的,又不是我自愿进去的,当然是他们拿钱给医院的。

志愿者:据了解,在我国对精神障碍患者的收治,可能涉及到强制医疗、限制人身自由、名誉降低、经济受损等各类问题,这些都和人的基本权利——自由和尊严、私人财产密切相关。但在现实生活中,有些维稳部门可能把一个正常人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稳控,以达到减少维稳压力的目的,而精神病院可能为了追逐经济利益而随意诊断收治,这就加大了正常人被
强制收治的风险。你认为,你被送进精神病院诊治存在这种情况吗?

姜天禄:是的,我也是这种情况。

志愿者:我国《精神卫生法》规定,违背他人意志进行确定其是否患有精神障碍的体格检查,以及故意将非精神障碍患者作为精神障碍患者送入医疗机构的,要依法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

姜天禄:我现在上访不仅有我父亲的冤案,也包括控告竹山县政府、警方涉嫌非法拘禁、暴力殴打公民、以及故意将我一个正常人构陷为精神病人,关进精神病院强迫治疗,我要求上级部门对竹山县涉及违法犯罪的工作人员,依法追求他们的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

志愿者:《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规定,精神障碍的住院治疗实行自愿原则。诊断结论、病情评估表明,就诊者为严重精神障碍患者并已经发生伤害自身、危害他人安全的行为,或者有伤害自身、危害他人安全的危险的,应当对其实施住院治疗。自愿住院治疗的精神障碍患者可以随时要求出院,医疗机构应当同意。此外,精神障碍的鉴定为医学鉴定,而非司法鉴定。精神障碍分类、诊断标准和治疗规范,由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组织制定。精神障碍的诊断应当由精神科执业医师作出。据您所讲,你是非自愿治疗,是被政府强迫关进精神病院治疗的,那么你的家人同意他们这么做吗?

姜天禄:我的家人也不同意,政府曾经派人让我家人签字同意,但是我家人说从来没有发现我有精神病,所以拒绝签字,家人不同意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整治。

志愿者:你被关精神病院之前,有没有暴力自残或殴打伤害他人的情况?

姜天禄:没有,我的日常生活都很正常,平日里都是在帮人搬运建筑材料,与很多客户都相处的很好,我没有暴力自残和伤害他人的情况,县政府和警方多次把我强制关进精神病院,都是在我进京上访期间绑架我的,如果我在上访期间殴打了他人,那么当地警方早就把我抓走拘押了,还能等到他们租车了绑架我?

志愿者:你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还会上访维权吗?

姜天禄:会,我一定要为我冤死的父亲讨回公道,一定要让殴打、绑架、关我精神病院的违法人员受到法律的惩处。

志愿者:好的,祝你早日维权成功,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姜天禄:也谢谢你们对我冤情的关注!

姜天禄电话:15697192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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