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4日,戈觉平被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苏州市公安局直属分局抓捕,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在常熟网络神卡通假日酒店。六个月后,2017年5月4日,戈被苏州市姑苏区检察院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批准逮捕,羁押在苏州市第一看守所。期间几经退回公安补充侦查和延长审查起诉。2018年4月16日,戈觉平被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起诉至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至今已经被关押二年零四个多月还没有开庭消息。
2019年3月14日,家属收到戈觉平案将于2019年3月19日、20日在苏州中院召开庭前会议的通知。
戈觉平(网名:奔博),1958年8月14日出生,江苏苏州人士。早期因房屋被强拆进行维权。网络兴起后,几经转世于新浪微博,抨击时弊,启发民智,与其他同类网民被称为转世党。戈觉平线下更是热心帮助维权人士,积极参与、支持各地维权活动。2014年,因声援、解救建三江被关押维权律师,延误治疗,导致罹患腮腺癌,后治愈。2016年戈觉平又声援误杀强拆人员范木根以及声援709等。
就在戈觉平被苏州警方抓捕的第二天,也就是2016年11月5日,妻子陆国英也遭苏州警方抓捕,罪名是涉嫌扰乱法庭秩序罪,后陆国英被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在常熟市网络神卡通假日酒店长达六个月之久,期间受尽折磨虐待。2017年4月27日,陆国英被取保候审释放回家。以下为陆国英的自述:
2016年9月8号清晨5点30分,我接到王婉平电话,她说家门口有好多的警察和社区工作人员,让我关注,我说先不要开门,突然间电话中断。我立马给住王婉平一个小区的吴其和打电话,让他去看看王婉平什么情况,吴其和说他家门口也有好多的警察。当我再提醒吴其和向他们要法律手续时,电话也中断了。
苏州本地微信群接着传出,朱雪英儿子说我妈妈被带走了,范木根儿子范永海的媳妇说范永海也被带走了,周金丹也带走了。我又接到邢介忠电话,他说王明贤和徐春玲电话无人接听。我马上给徐春玲父亲打电话,让他去派出所看看什么情况。
大约在上午十点左右,接到徐春玲父亲电话,他告诉在他们木渎派出所门口看到徐春玲和王明贤在警车里,王明贤戴着手铐。徐父上去问要把他们带去哪里?一警察说往上面带。后来徐父说打听到被送常熟,但不知道关在哪里。
2016年11月5日早上7点,我八十多的老母亲刚刚下楼,我也准备起床,刚穿一件上衣,突然间听到外防盗门被打开,我走出房门口,见冲进来大约六男二女。我还没缓过来神来,一男的把我脖子勾住,我当时气都喘不过来,感觉要窒息一样。接着两人把我摁在床上,手反过来戴上手铐,那时才明白是来抓我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问他们要法律手续,他们立刻把我嘴巴用布条和毛巾扎住,从我家五楼抬到一楼事先准备好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摁在车地板上。
车一会儿就到了我们辖区枫桥派出所,我光了脚走进一个办公场所。一个警察拿着棉签往我嘴里弄了一下,然后拿着一个印泥盒,将我被背铐的一个手指沾上印泥,摁在不知道什么文件上。然后他们宣布,陆国英你涉嫌扰乱法庭秩序罪,对你指定居所监视居住送往常熟。
当时,有一人在问戈觉平手续办好了吗?我才知道戈觉平11月4号晚上就被他们带走了。车行半小多小时就到了常熟。我双手被反铐着,光着脚,被他们带进一家网络神卡通假日酒店。过大厅再上二楼,眼前是一个严实的铁栏珊门,进去就把我带进审讯室。接着有看守人员把我衣服全部脱光检查,然后换上他们准备好的像监狱里的那种灰色衣服,再次把我带上手铐铐在审讯椅子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的手铐被松开。有工作人员送来两包中华烟。审讯人员嘴里叼着烟,拿出电脑给我看了王婉平、王明贤、徐春玲、朱雪英等人悔罪认罪的视频,王宇在法庭上骂人和吴淦在法院门口用喇叭喊的视频。这样的视频天天放给我看,即使我被送回房间,还把电脑放到我的房间里给我看。放到我都要崩溃了。后来,我强烈抗议,要求放王宇骂人前的那段视频,他们后来就没有再放了。我被十二个人轮流看守,四个警察审讯。
在那段日子里,压力大到每天失眠,心绞痛血压升高,医生给我开了安眠药,但吃了没用。无法忘记的是里面还是有良知的人,告诉我睡不着也不要吃药。我联想到我吃过药后下半身酸痛难受想哭,很明显吃药就是对我的打击报复,因此我一直没有配合吃药。其间,他们把戈觉平的笔录给我看了一段。
从2016年11月23日开始,给我吃三顿,每顿二个冷馒头三根榨菜。我抗议,他们说你还有三根榨菜吃,还有人只吃盐。我第一想着癌症重病在身的戈觉平在吃啥?这样的食物吃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一个星期都拉不出大便,肚子胀得难受。后带我去常熟看守所做了透视,结果说全是大便。给我配了叫硫酸镁冲剂,有警察给我冲了一杯,吃完肚皮疼得要命连续拉了八次。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断水,南方冬季也不给用热水洗漱。连续审讯到凌晨两点至两点半,我一个不吸烟的女人遭到烟熏也到两点半。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的审讯室没有关门,对面监控室传来说今晚戈觉平没有吃晚饭。提审戈的蔡丽哈哈大笑,说戈觉平今天压力山大了。我听到当时就哭了,肯定受逼供。一个自称是领导的人威胁我说,你和戈觉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帮你对对帐,你不开口也可以判你刑。
在审讯过程中,警方他们要求是必须要说戈觉平是策划者,戈觉平说推墙,戈觉平就是要打倒共产党;必须说王宇来苏州是在饭桌说了什么话。谁想得出前几年吃饭时说了什么话?不说不行,想不起来他们就提醒我。
在签字时我拒绝签,张姓警察说:不签是通不过的。僵持十分钟,我还是不签,张就把关于“戈觉平就是要打倒共产党”的内容去掉。他们还强迫要求我解聘律师。
我吃过他们给的药后,下半身难受,感觉就不是我的身体了。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答,你可能走路多了,所以酸。我的活动空间就一个小房间,怎么可能走路多呢?从那时开始,我除了吃高血药,其它药物始终拒绝吃。
2017年3月8日,听到吴其和被逮捕送苏州市第一看守所,其他人有些回家,有些被送到亲戚那里。
2017年3月16日,他们把我从二楼换到三楼。往三楼走的时候,突然间我的右腿膝盖疼得上不去,有人扶着我走上去。后得知金根男、周金丹也进来了。我只听见隔壁房间在砸门,看守出去看了,见周金丹穿了秋裤跑到外边走廊里喊“我要出去!”,声音撕心裂肺。他一个71岁老人哪里受得了。那天我也血压升高、手臂发麻。
69次审讯之后,有苏州市公安局来网络神卡通假日酒店给我录制认罪悔罪视频,其他人也一样。其后,一直在一个小房间里等待天黑天亮的轮回。2017年4月27日,我被取保候审释放回家。2018年4月25日,我的案件被以涉嫌寻衅滋事罪移送到苏州市姑苏检察院,等待审查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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